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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上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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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我第一次见到英游,第一次见到英游的时候似乎他来看望堂伯母的。郗家当时也算是炙手可热,七八岁的小人儿粉嫩可爱,和和气气地。我也不怕生,叫上花离三个人就趁着乳母不防备自己解了一条小舟在院子里的湖上玩。
  后来长大定情的时候,也是我们三个人坐在一条小舟上。花离那时候已经拜师修道了,穿着道袍坐在舟首,享受着岸边出游姑娘们的目光,而英游和我坐在中间。他将一副玉镯子交给我,说是他母亲留下来的。我接过来害羞地觉得脸要烧起来,可又不想别过头去,正窘迫之间,英游将我搂进怀里,他身上的墨香我到如今都记得。
  再后来么,便是郗家遣媒人来求,父亲当堂应允。择了个吉日,我便成了英游的妻子了。
  早该想到的,当初那么的顺利,后面这一千年的分离,都是磨难。
  浑浑噩噩地日子就到了四月,清明节将至,酒店肯定是不会在公众假日里放假的,但我用攒下来的年假去请,部门主管也无可奈何。拿了假期的我就跟花离定了去南京的机票,打算回建康扫扫墓。
  王家的后人还有几房生活在南京的,不过祖坟早就不在原来的陵园里了。我父母跟花离父母的坟墓也被花离迁去了他修道的道观附近,远离原来的陵园。没办法,近一百年期间还是会有人认的我们的,而我也因为面容无改的缘故被驱逐过,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也唯有出此下策。
  下了飞机我跟花离就租了辆车熟门熟路地就往原来的道观开去。那里前几年的时候人烟渐渐地多了起来,我便跟花离商计了以后就买下了那片山头,又雇了人扮作在城里发了大财回老家贡献经济的样子修了路盖了房子,每年清明的时候回来扫墓,偷得浮生半日闲。
  看着车窗外飞过的风景,我又想起来原来我跟英游一起生活的点滴了。往年的时候我也会想,但今年也许是见了盛嘉佑的缘故,动不动就会想到英游。
  “你上次说去找郗英游吗,我倒是替你在网上查到了点儿他的踪迹。”
  原本沉浸在回忆里的我一个激灵,扭头看向花离。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机,趁着红绿灯的空隙打开一个网页给我看。我接过一瞧,是他的那个网络专栏,写的是关于他在西藏的时候那些僧侣说过的关于转世轮回的话题。
  把网页往下面滑,就是各路网友的留言。有许多人都说自己身边的人如何如何,一些用星号标出来的都是说自己身边的学长、同事、父辈的同事之类的,一一看下来,都不外乎记忆力超群,博学,字写得一绝之类的话。
  “你…你是说,这都是英游?”我惊讶地说道。
  花离点头,又说道:“这些IP地址我都查过了,那些说大学前辈的人,他们的大学是北京的一所高校,我又去找了找出版社认识的人,连七带八地找到关系,那个盛嘉佑也是那所大学毕业的。而且,连时间都对得上。”
  我狠狠地白了花离一眼,道:“盛嘉佑可是盛老头的儿子,盛嘉显的哥哥,怎么可能是英游!”
  花离耸耸肩说道:“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觉得他就是郗英游。可能是郗英游的魂魄被抽出来了,肉身早就死去了,否则哪里会有那么像的子嗣。子悠啊,你可别忘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有多少外家的女子啊,怎么可能还是那么像郗英游?”
  我少见地不出言反驳了。对啊,我跟英游生活的那个年代距今已经有一千多年了,每一代都会娶不同家族的女子,怎么可能还那么像呢?但事实就是硬生生地摆在我面前,盛嘉佑是我的后裔,他的爹是我第不知道几代的后代。
  车开上去了曲折的山道,我不再言语,一条一条地看着留言,试图在那些只言片语之间拼凑出一个熟悉的轮廓。从白色的亮光之中我似乎真的又看到英游,坐在那落英缤纷的庭院里,执笔书写,端的是那份从小培养出来的气度。
  果然人老了就爱回忆从前啊。
  包里的手机传来铃声,我拿起来一看居然是盛嘉显。奇了怪了,我现在可是休假期间,他能有什么事情找我?
  “王子悠,你是不是回老家扫墓了?”连声问好都没有,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教的啊。
  “嗯,有事吗?”我也懒得跟他废话,单刀直入地问道。
  “有。”那头盛嘉显回答得有点儿生硬,“我也跟着我爸回山西那边扫墓了,你…你要是有空的话要不要也来玩玩?”
  我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摔在地上又跺了几脚似的,沉痛地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如今的山西,往日的胡地,我的孩子命陨的地方。我怎么能回去看呢?那可是我的儿子的亡命之地,此生我都不想再踏上那片土地半步。
  “不了,我这边挺忙的。”我哽咽着说道。
  盛嘉显似乎并没有听出来我的声音有什么不对,又哭劝几次,我依旧拒绝。最后换了盛嘉佑来讲电话,我听着英游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更是激起心中的丧子之痛,眼泪决堤而出连话也说不出来,直接挂断了电话。
  花离皱着眉看着前方的山路,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摇头让头发遮住自己的面庞,默默地抽出纸巾擦掉脸上的泪痕,艰难地吐出两个字:“鸿禧。”
  一向开朗的花离听到这个眼神也黯淡了下去,他空出一只手来拍拍我的后背,一言不发。一时之间,狭小的车内只能听到我的抽噎声,渐渐地被悲伤的氛围环绕着。
  鸿禧,是我给我和英游的孩子取的名字。我在十九岁的时候生下他,当时英游已不知去向,而我们这一支也颓势渐现,我独自一人守在宅子里与吴妈一同靠亲戚的接济带着孩子,日子还算凑合。后来吴妈去世,我不得不抛头露面地外出谋生,谁知道不知道哪天被本家的一个多事的人看到了,回去说我出嫁十多年年了容颜不改,肯定是被蛇妖附身,要绑了我烧掉。
  听到消息的我连夜只敢托小厮给城外道观修炼的花离送个口信就连夜带着鸿禧出逃,谁知道王家动了真格要找出我这个孽障,不论我逃到何处都不得安生,于是只好逃到北边的胡地生存。
  这期间的艰难也不需我赘述了,反正在一个女人连容颜都会给自己招来麻烦的年代,我独自一个人在语言不通的胡地带着十岁的儿子,又是当爹又是当妈还得兼职当启蒙老师。再后来我实在是无力支撑,只好叫花离将他带回去好好学习。
  此时我已经不得不四处搬家,声称自己是鸿禧的长姐才能合理解释我的年龄。鸿禧还小,但是很聪明知道配合,长得也像我,所以邻居也没有起疑,再说那时候兵荒马乱的,也无人太过关心这些。而鸿禧随着花离这么一走,我就不敢再随意搬家,苦守着一座破砖房,只为每年的春节时鸿禧回来能找到我。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花离给我寄了一封信,说给鸿禧说了一门亲事,姑娘是一家商户的女儿,倒也识大体。我早就不指望还能与名门攀亲,只求鸿禧高兴就好。
  谁知道就在他成亲一年后的时间里,噩运就这么无声无息地降临在我唯一的孩子身上。
  那是一年的端午节,鸿禧不知道在那儿得了些好的药材,他记挂着我一人在胡地就偷偷地自己骑了马来看我。但是正值东晋政局不稳,四处匪盗横行,他一个精壮青年披星戴月地往北边的胡地赶,不免被人盯上,以为他手里的是什么稀奇珍宝要藏到外域。
  于是,在他踏上赵国土地没多久,就被人抢了。若是劫了财还好,谁知道那群匪徒见鸿禧穿得周正,以为他肯定还有余财私自藏着,拷打以后发现什么都搜不出来以后,就一剑抹了他的脖子将尸体抛在马路中央,任人践踏。
  那一日许是母子连心的缘故,我总是坐卧不安地,披了条头巾往外走想着去城门口等他,谁知道没走多远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马路上。我的心咯噔一跳,奋力挤进人群,只看到鸿禧的身体像一个坏掉了的雕像一样瘫在地上,衣裳与头发都被血液染红,身子四周因为经了早上的太阳晒了半日以后已有苍蝇嗡嗡地环绕,发出腥臭味。他的一只手还紧紧地握着包药材的纸,手背上的黑痣因为沾染了血的缘故有点儿模糊不清。
  事隔了那么多年,想起来我都觉得心被人活生生地撕裂一样痛苦。那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因为那么寻常无奈的理由,他就被人像一块破布一样地丢弃在马路上,如果不是我出来也许还无人为他收敛尸体。
  当下我就扑到鸿禧身上,不顾他身上的恶臭抱起来就痛哭。我哭着求天告地,把手臂割开想用我的血液把我的儿子救回来,可已经为时已晚。他的身体冰冷而僵硬,不管我滴了多少血进他的嘴里也无济于事。
  有人认出是我,先是为了我的多年不变感到吃惊,随后几个人上来七手八脚地把鸿禧的尸体搬到我家里,又有健壮的妇人上前将我一路搀扶回家。随后又有人为我包扎了伤口,给我灌下热汤。我就由着他们摆弄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最后还是花离来了。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袍,就像天上下来的神仙一样。相比之下的我,蓬头垢面,再也窥不出当日的王府内尊贵小姐的形状来。
  花离占卜出了一个风水宝地,买来了棺材,花钱雇了人修了坟墓竖了墓碑。这些事情我一概都插不上手,因为外间已经传开了我的事情,而且我也懒得去应付了,一切都交给花离去打理。只是到了下葬的那一日,我才好像真的认识到我的孩子要离我而去一般,疯了一般也要跳入墓穴随他而去。
  失去鸿禧,比失去英游更叫我伤心。英游尚且有可能侥幸偷生,可我的鸿禧,我可怜的鸿禧没有神佛庇佑,也无仙丹护体,他就这么丢下我往另外一个世界去了啊。
  我看着那冰冷的棺木,想起鸿禧刚出生的时候。他那样小,脸皱皱的,在襁褓之中放声大哭。一转眼,他就四五岁大了,会读书认字了,搬了张小板凳坐在廊下咿咿呀呀地读着《洛神赋》,再后来那辆颠簸的马车上,也是他小小的手拉着我的手,告诉我阿娘莫哭。
  我闭上眼,前尘旧梦,早都已经不堪回首。跌跌撞撞地在人世间打滚了那么多年,竟无一种伤痛比丧子之痛更伤我心。                        
作者有话要说:  

  ☆、疑云重重

  在南京的日子过得飞快,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几天我和花离都因为连绵的阴雨和寒冷的天气,并未下山,而是抱着坐吃山空的心态把冰箱倒腾了个空,正好吃到最后一天。
  这次回来花离整理了很多他昔年的资料,很多东西他都已经放了好几百年了,猛地从柜子里翻出来,灰尘扑扑的呛人得很。
  有一天我见他坐在书桌前看着什么,书页上的字都已有些模糊不清,他拿着毛笔在细细地补上缺失的笔画,于是我也拿支笔上去帮他,谁知道是一些苦闷的道经禅书,看得我头大如牛。
  花离好不容易补完了一页,抬头看到我在一边一手执笔一手拿着面包,吓得跳起来直把我往门外轰,嘴里还叫着:“你个神经病给我离我的书远点儿!”
  我深不以为然:“扯淡吧你,从前咱们俩上学堂的时候也没见你那么勤奋好学过。”
  “傻么你!这些书拿出去可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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